这话云苓听清了,努力勾着嘴角,喘息道:“谢郎中夸奖,我觉得做女子没什么不好。人这一辈子不一定非要有所作为,能够平安活着已经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。”
“姑娘想得倒是通透,”郎中背起药箱,“你伤得不轻,最少要休养三个月,半年内不能有剧烈的活动。”
“多谢郎中。”云苓在床上躬了躬身。
“你好生休息,有什么需要就喊驿丞。”
崔祈彦叮嘱过后,跟郎中一起退了出去。
此时天色已黑,屋顶上的两个人隐在黑夜中,让人毫无所察。
“头儿,这姑娘可真狠,要真是个爷们儿,来我们内行处最合适不过。”岳七小声感慨,声音里透露着惋惜。
陆司衡看了眼下面似是睡着的人,把瓦片轻轻盖上,暗叹,“幸好,她是女子。”
季白送完郎中,端了两盘菜来到崔祈彦房中,“主子,忙了这么久,吃点东西吧。”
他将菜和米饭摆在桌子上,到一旁站着,还在想着刚才的事。
“郎中一路上都在说,云苓这样的女子世所少有。也的确如此,那样的疼放在别的姑娘身上早就哭死过去多少回了,她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,比很多男人都强。”
崔祈彦没有说话,嘴里吃着菜,眼前总浮现出她的脸,她对活着似乎有一种很深的执念,不是单纯的怕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