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摇头,已经泄露了一些真心,此时想收也收不回来。素盈暗自懊悔,想了想说:“也有高兴的事。印着‘奉香素氏新制’的香谱千金难求,我虽然羞愧名不副实,但也有那么一点点高兴。昔日哪敢想这样的事?”
婉微的嘴唇动了动,似有言语呼之欲出,但用一个微笑带过,语气中添了几分真心的担忧:“奉香,我在宫中才九年,已经见识过烹茶、制花露、赋诗、念佛经,一股又一股风刮起来刮过去。调香恐怕也难例外。你这能耐的确已经登峰造极,但唯一的用处是讨皇后欢心。上回同南使斗香,的确长脸,可那不过是上面一时起意罢了,不可能年年拉他们来比赛,成全你为国争光。高兴的事情很短,活着却很长久,你不能不为以后打算。奉香上头每一位尚宫、令人,都是跟随娘娘多年的心腹,水泼不进。而典香司呢,从来不收女官。难不成你也想等待时机,当一位娘娘吗?”
素盈吓得连连摇头。婉微也察觉话说得急了,掩饰似的笑道:“这也不是不可能。南方来的文彩环都能办成,何况是东平素氏的女儿呢!”
“我没想过。”素盈看出婉微不相信,“我进宫来是调香,没有多余的心思气力琢磨分外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