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生说:“看我只顾着自己酣睡,撇下你一个人独坐,想来必是冷清了一下午。时候不早了,触目皆是枯藤老树昏鸦,就此别过吧。”说话间,却见那女子和满桌的杯盘狼藉,连同明亮的铜匣子和明丽的屏风,全都收回书生口中。只有一只两尺多宽的大铜盘故意留在外面。书生端起来递给许彦说:“留给你,当个念想。”
后来许彦当上兰台令史,那大铜盘就做了个人情转送给侍中张散。张散看到盘子上有一行铭文,标着出产年代:东汉永平三年。
蒙面纪
一
戴上虚拟面罩的一刹那,我透过监控摄像头看到了刚刚进入我右侧隔间的乔易思,眼前顿时漫开了一团雾。
“齐南雁女士,您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,您的轻微不适是即将进入场景时的正常现象,不会对健康状况造成任何负面影响。”植入式耳蜗里回荡着轻柔的提示音,依稀听到某部经典科幻片的主旋律似有若无。
我觉得我的不适远远超过了“轻微”。但我分不清有多少比例来自复古面罩松紧带骤然勒紧的压迫感,有多少来自乔易思的脸。这一屋子的智能设备瞬间探测到了我的心理活动,镜头聚焦在他右侧眉骨那颗浅灰色的痣上。我记得,十年前,他跟我吵最后一架时,表情肌被扭曲出一个奇怪的角度,可笑地牵拉着那颗痣,周围晕出一圈红光。